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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锭墨:中国文化的厚重底色

中国的文人一直称自己为“墨客”,将其作品称为“墨迹”(他人尊称为“墨宝”),一句“有得佳墨者,犹如名将之有良马”道出对墨的重视。清代画家石涛在评画时曾说“黑团团里墨团团,黑墨团中天地宽”。墨是黑的,却可分五色,水墨配比的微妙变化晕染出中国书画的万千世界,挥洒出中国文化长河中的点点印记。

 

书法用墨

一、浓墨的用法
古人在作行草的时候,都是贵在用浓墨。墨色浓,笔力遒,自然精神就会很足。
我们来看看苏轼的《前赤壁赋》墨迹,丰腴莹厚,全用的是正锋,欲透纸背,每波画尽处,隐隐有聚墨痕,这就是一种很微妙的用墨方式。

苏轼 前赤壁赋  部分

在用浓墨的时候要注意一个“清”字。笔能中锋,力能摄墨,清气自然。又要注意一个“活”字,墨色太浓,必滞锋毫,骨肉痴钝,有碍气机。尤其是我们在写行草的时候,笔欲开足,则笔酣而墨饱;锋欲长劲,则气足而力遒;意欲圆融,则流丽而活泼。

二、淡墨的用法

以前古人写作的时候,很少用淡墨,如果墨淡了则会伤了神采。要是用淡墨用得不薄,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。所说的“淡墨”,先是把墨磨浓,再用水冲淡。

董其昌 草书七言诗 立轴

明代董其昌就善于运用淡墨,清代的王梦楼也善于用淡墨,有“淡墨探花”之称。但是他们运用淡墨是相对于浓墨相比较,墨色稍微淡一些。但是他们精于用笔,墨迹很有神韵。

三、润墨的作用

古人在运用墨上都是很讲究墨色的滋润的,滋润的墨色从点画中微微渗出来,丰富了韵味。如果说用墨太燥太枯,就像是干枯的小草一样,没有生气。

米芾《清和帖》行书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墨要润泽,那么必须要笔酣墨饱,要控制力度,笔要提得起,笔一落下,墨汁就会迅速在生宣上沁开。用笔要灵动,不可凝滞,如果稍微有伫思,点画就会模糊,所以润墨用笔要快。

四、枯墨的用法

取韵中枯墨是主要的墨法,“飞白”、“枯笔”、“渴笔”三种是常用的手法。

所谓的“飞白”就是笔触中丝丝露白这种方法是取源于古代工匠粉刷墙壁,可以表现出的是一种迅疾的笔势。

《行书虹县诗卷》 局部

所谓的“枯笔”,是笔毫中的墨干时在宣纸上出现的笔触,这样的笔触在行草中很常见,可以表现气势的酣畅淋漓。所以用这种墨法的时候,尤当以笔力为后盾。笔力充沛,笔势迅劲,用墨虽然是枯的,但是却赋予神采。

王羲之《寒切帖》纸本章草  天津博物馆藏

所谓的“渴笔”就是枯中有润,疾中带涩的笔调。这种笔调是迅劲的笔力,酣畅的气势,纯熟中锋运笔等众多因素综合的效果。这种墨看似枯,但是枯中有润;看似燥,燥中有湿。这种枯中有韵,湿中有气的笔触很有味道。相传董其昌、颜真卿都很善于用此方法。

杨维桢《真镜菴募缘疏卷》上海博物馆藏

总起来说,用墨的变化贵在不经意处肆笔为之,妙合自然。用墨的神奇变化是各种因素产生的综合效果,绝对不是靠笔毫中墨的多少来决定的。所以,墨法不可强为,亦不可强学,只有涵泳墨池,无吝笔和纸,功夫到了,自然成之。

墨的分类

 
墨按制作材料,大致可分为松烟墨和油烟墨。
1、松烟墨
松烟墨制墨工艺较油烟墨早很多,汉代的时候就曾有松烟墨的记载。
松烟墨用松枝烧烟加工制成,烧烟、筛烟、熔胶、杵捣、锤炼等研试而成,工序较为复杂,其特点是色泽蓝黑,无光泽,不宜作画,因此并不为人所重。但在书画作品中表现某些特殊场景时也常用此墨。
2、油烟墨
油烟墨是用桐油、花生油或菜籽油等加工制成。
油烟墨一般色泽黑中泛紫,有光泽,宜书宜画。所以历来书画家皆以油烟墨为主。

古时的墨,一般多是经过多重加工而制成的墨锭。选择墨锭的的时候,墨色浓黑并能泛出青紫光的最好,黑色的次之,泛出红黄光或有白色的为最劣。

墨的使用

清代包世臣在《艺舟双楫》中说:“书法字法,本寸笔,成于墨,则墨法尤书之一大关键已。”

书法的表现力离不开墨的合理运用。力道适中:磨墨要轻重、快慢适中,磨墨的人姿势要端正,要保持持墨的垂直平正,要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,不要斜磨或直推,更不能随意乱磨。磨墨时用力过轻过重,太急太缓,墨汁皆必粗而不匀。用力过轻,速度太缓,浪费时间且墨浮;用力过重,速度过急,则墨粗而生沬,色亦无光。正确的方法应该是“指按推用力”,轻重有节,切莫太急。
浓度适中:磨墨宜用清水磨墨。磨墨用水,宁少勿多,磨浓了,加水再磨浓。可边磨边加清水。最先不宜过多,以免将墨浸软。
随磨随用:用墨必需新磨,因墨汁若放置一日以上,胶与煤逐渐脱离,墨光既乏光彩,又不能持久,故以宿墨作书,极易褪色。而市面上所售的现成墨汁,有些胶重滞笔,有些则浓度太低,落纸极易化开,防腐剂又多,易损笔锋,不宜采用。
储放匣内:研墨完毕,即将墨取出,不可置放砚池,否则胶易黏着砚池,乾后不易取下,且可防潮湿变软,两败俱伤。也不可以曝放阳光下,以免干燥。所以最好还是放在匣内,即可防湿,又避免阳光直射,不染尘,是最好方法。

 

一块块墨锭由于独特的配方和工艺,墨色层次丰富,深具渗透力,可以把字画“定住”,就像千百年来中国的传统文脉之魂,缠于墨间、凝于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