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法培训

黄庭坚草书的厉害之处(上)

黄庭坚是中国书法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,虽然书法中很难界定谁是第一、谁是第二,但是宋代草书中黄庭坚的成就太过突出,一枝独秀,其成就最高。宋四家中其他三位,苏轼、米芾、蔡襄等人都不太擅长草书。

黄庭坚何以摘夺宋代草书之冠?

早年黄庭坚个人的名声与苏轼是分不开的,黄庭坚在供职京师的时,其诗文被苏轼大加赞赏,名声大振,也曾拜师于苏轼门下,向苏轼学习书法,但却丝毫没有苏轼的影子,不论行书还是草书,黄庭坚的风格是独具特色的,与前人大不一样。这是黄庭坚真正厉害之处。

黄庭坚《诸上座帖》(局部)

黄庭坚草书艺术特色

在分析黄庭坚草书时,我们有必要把张旭、怀素的草书拿来对比一下,因为张旭、怀素是唐朝草书的高峰,黄庭坚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,在宋代又一次引领草书的高峰。

下面我们以黄庭坚的经典草书《诸上座帖》来细致分析,顺便也给大家一些学习要领。

一、书写笔法

同样是草书,黄庭坚在笔法上与张旭、怀素截然不同,张、怀二人行笔迅速,书写的弧度是光滑平整的,而黄庭坚的线条弧度是曲折的,行笔时常停顿(这里所说的停顿不是指顿笔,而是行笔中不断转换行笔的方向和速度,呈现出不流畅的感觉,这种感觉称为停顿),特别是横画的停顿非常明显,似有一波三折之感,而停顿必然使书写速度变慢。

例如:

上图中,黄庭坚的“图”字行笔的速度和方向是不断发生变化的,图中的红色圈圈表示行笔的变化线条,本来他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停顿的去写,直接像怀素一样用一个优美的弧线来代替,就如上图中的“长沙”二字,但是黄庭坚没有跟随怀素、张旭的脚步,也没有跟随绝大多数人书写草书的脚步,而是像这样另辟蹊径。这是黄庭坚的厉害之处之一。

为了能让大家清楚理解黄庭坚这一特点,将类似黄庭坚笔法的字与晋唐笔法(晋唐笔法大多采用二王笔法,与张旭、怀素类似)相比较,如下图所示:

当然这种笔法只适合大字书写,很难想象小字之中不断停顿转换方向是多么费劲的事情。

同时,黄庭坚整体上的连断也与张旭、怀素不同,张、怀二人连笔较多,字与字之间、字内空间相互连带,而黄庭坚行笔经常停断,时常重新起笔。

也就是说,黄庭坚不仅在一笔一划之内习惯性停顿,而且不太习惯使用多次连续书写,黄庭坚草书的节奏多是放缓的。如下图所示:

总结起来,他们的草书在笔法上的特点如下:

张、怀:连、平、快。

黄庭坚:断、顿、慢。

这些特征就是黄庭坚草书的大体规律,书友在练习的时候可以参考这三个字“断、顿、慢”。笔者自己也试过,并不太习惯这样的书写,感觉很别扭,但是当今不少书家都喜欢这种笔法,因为它能极大丰富用笔的变化。

二、空间结构

黄庭坚草书的空间结构与其大字行书的空间结构相似,属于大开大合、夸张收放的风格。

如下图所示:

我们可以看到,“少”字的撇画与“伊”字的撇画都是相同的伸展结构,属于外拓,“意”字与“执”字同样开张,收放非常明显,黄庭坚似乎很喜欢这种书写感觉。喜欢这种风格的书友可以好好学学他的字,因为古代没有几个书家能大胆地将外拓写道如此程度。

由于这种横向、纵向的四面外拓书写习惯,导致黄庭坚草书不可能像怀素、张旭一样,纵向连绵不断,他舍弃这种纵向连贯的书写节奏,独创这种气势开张、大气磅礴、不太连续的草书。这是黄庭坚在草书上强加其行书特点的结果,不可谓不大胆。

由此,他们的草书在空间结构上的特点如下:

张、怀:纵向连绵。

黄庭坚:横向、纵向伸展。

所以黄庭坚草书呈现出大气磅礴、奇崛豪迈的特点。基于这样的特点,黄庭坚的书法适合书写大字狂草。

黄庭坚这种书法特点在宋代实属罕见。也难怪李之仪、康有为都高度评价黄庭坚草书。

然书法亦足耸动后世,固以人为重要,亦自能名家也。草第一,行次之,正又次之,篆又次之。——黄庭坚好友李之仪